【Silm】關於諾丹妮爾名字的一個腦洞
我哭得好大声....
第二篇就獻給諾嬸了。
以下說法都有獨斷與過度解釋之嫌，然後我的昆雅語很廢，請見諒。歡迎大家一起來討論喔。
這陣子我在寫一篇有關「帝國母親」的歷普文章，加上朋友問起有關諾嬸與老費關係的問題，我還沒個底（實際上是沒空想囧rz），於是找起了諾嬸的名字，看看能不能有點靈感。這篇文章的思路是按照〈關於庫路芬名字的一個腦洞〉而來。
相較於其他角色，托老對於Nerdanel這個名字的涵意倒是有點語焉不詳。根據elfdict裡編輯者的說法，推測諾嬸的名字與蓋奶母名Nerwen的字根相同，是來自昆雅的Ner或是Nerdo，具有「男性」的意思。這邊大約是說諾嬸不管在心智、身體的力量、對鍛造的喜好都近乎於精靈男子。雖然，托老設定精靈女性在生育前除了外貌之外，與男性的差別沒太大，當然，在喜好方面精靈女性會偏向靜態活動，力氣也稍弱，但這也非就定於一說。也可能會出現像諾嬸這樣的女性。但由諾嬸的名字可知，她比一般精靈女性更為強壯，也像個小男孩一樣精力旺盛，喜歡四處跑跳。她就像個紅鹿般強壯俊美，生生不息。
但danel呢？從昆雅語中拆出來可能是dan+el。Dan有向後、回頭、返回的意思。el的相關昆雅字源很多，最直接的來源是與Elda有關，另一個是er，「唯一」與「形單影隻」。嗯，埃爾達精靈的名字帶有預言性格，那麼，Nerdanel的名字在昆雅語中，除了帶有強烈的男性氣質之外，同時，也暗示了諾嬸會是費諾家族當中獨活於Aman的成員。或許，從這個名字被賦予這個角色開始，就註定她最後會「回到自己生命的道路上」，與丈夫、兒子們分開。
但放到托老借用其他語言的字根中呢？Ner在原始印歐語的脈絡下，其實是源自古代凱爾特語的Hero，這個字源其實是來自Man。我推測托老應該是在這脈絡底下創造這個字。當然也不排除其中包含了來自拉丁語的「黑色」或是斯堪地納維亞語系中的「向下」、「墜落」與「憂愁」。我是認為，姑且不論她跟老費最後的分離到底是總算解脫，還是有其他情緒在，但她作為一個母親，除非她從來沒愛過她的兒子們，否則她肯定還是會為孩子們的遭遇感到悲傷。這種疼痛是不可能會忘記，只是時間久了會習慣它的存在。
那麼，Danel呢？如果對西洋人名還有點印象的話，Danel跟Daniel非常相近。Daniel的原始寫法就是Danel。在希伯來語裡頭，Dan的意思是「審判」或「主宰」，El是「上帝」，意思是「上帝是審判者」。這個名字的來源，實際上是源自烏加里特語中的「danel」。烏加里特的遺址位於今天的敘利亞，1928年，法國考古家從遺址中挖掘了最早的字母表。烏加里特語可說是今日閃米特語系最重要的根源。
Danel是烏加里特神話中的賢王。他的故事記載於《阿格哈特傳說》（The Tale of Aqhat），這個傳說最初的名稱叫做《達尼爾史詩》（Epic of Danel）。不過，這個故事的主要主角是他的兒子阿格哈特。故事的概梗是：達尼爾遲遲沒有兒子，於是向主神巴力祈求賜予他一子，這個兒子就是阿格哈特。阿格哈特長大後，工藝之神寇拉爾・瓦哈西士（Kothar-wa-Khasis）贈送他一把巨弓，沒想到引來女神阿娜特（Anat）的覬覦。阿娜特在威逼色誘不成後，讓亞達潘（Yatpan）殺了阿格哈特。這個故事就是由此展開，並且敘述了阿格哈特之妹帕格哈特（Paghat）為兄復仇的劇情。
而Daniel名字的由來，就是出自於Danel這位公正的國王。故事中，他曾經裁決過一段無父的案件。而Daniel這個名字最知名的故事，就是舊約當中的先知但以理。不過《但以理書》的內容與來源相當複雜，以我微薄的學識，我也講不清楚，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查經網找一下《但以理書》的內容。（喂！）
當然，現在很難確定托老創作諾嬸這個角色的時，是否有將這兩個故事納入考量，不過，當作豆知識是蠻有趣的。
另外，就是諾嬸最初的名字Istarnië。Istar是源自昆雅的「知」，有種說法是指諾嬸對於知識的追求。但是nië在昆雅中就是「淚水」的意思。兩個字加起來，就賦予讀者一種「賢女之悲」的形象。獨斷解釋就是，明智如她，不僅會為族人的命運哀悼，同時也為她的兒子們，甚至是絕離的丈夫而慟哭。另一個可能的解釋是「因洞察而帶來的淚水」，我想到，或許也可從Ambarussa的誕生來思考她的遭遇。或者說，她就是太明瞭命運的軌跡，以至於為她帶來巨大的哀傷。
還是要講一下這個名字的字根出處。就跟之前庫五母名中的「Atar」相同，我一直覺得Istar非常眼熟，剛開始還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。直到最近我在打FGO跟追「絕對魔獸戰線巴比倫尼亞」（閃廚表示狂喜亂舞艸），看到裡頭的伊什塔爾（Ishtar），才想起Istar就是伊什塔爾的古字。現今，土耳其女子名當中仍然有Istar這個名字，就是源自伊什塔爾女神。至於，伊什塔爾的事蹟我就不用贅述了（⋯⋯）。我個人的看法是諾嬸跟露西恩一樣（請參考〈關於貝露與納國線的二三事〉），她們角色的部分根源都是取自伊什塔爾的母神特徵。但諾嬸更可能是取了伊什塔爾的富饒、多產，甚至有可能是與埃及女神愛西斯（Aset）的智慧與慈母特徵有關。
雖然，諾嬸一貫的形象是賢明、堅毅與耐心，但如果從Istarnië這個名字來看，這個字的根源是尊貴統治者的象徵，甚至代表了政治權力。我不是說諾嬸可能擅長弄權或是過度長袖善舞，只是在思考這個角色之時，可以想像她在提理安宮廷中的位置。她作為儲君之妻，或許十分長於斡旋、調解種種的政治衝突也不一定，如她跟茵迪絲茵媽的關係良好，基本上就是一個旁證了。（畢竟在人類的歷史中，太子妃跟太子一樣，根本也是個爛缺。）
日後Istarnië這個名字雖然被廢棄，但它主要的形象應該還保留於諾嬸的各個面向裡頭。至於Nie，目前我認為最有可能的來源是大洋語系當中的「水」。但這個字我目前沒太多想法就是了。
最後，就是費諾里安數量的問題。「七」這個數字，在宗教中是個非常神聖的數字，甚至被視為是神的數字。之前Reddit上有個討論就是在說費諾里安的安排，其中有位網友的回覆是，七個相同性別的孩子是最具神聖性的代表。甚至在一些文化中，第七個孩子是神的孩子。他提到托老可能就是用了這樣的觀念安排Seven sons of Fëanor。另一位的想法則說費諾跟諾嬸生了七個孩子，這在精靈史上還無人能出其右，七個兒子也代表了費諾與諾嬸強大的精神力與力量，畢竟精靈孕育孩子是非常消耗自身的事情。（結果庫五你竟然只生了一個，嫩！因此，我一直懷疑攤牌出生沒多久，諾多就出奔了。）
但從宗教的觀點來看，聖經的《馬加比二書》記載了一個殉道家族Woman with seven sons的故事。類似的故事還有羅馬的St. Felicitas與她七個殉教的兒子等。我目前的看法是托老安排費諾里安的基本劇情，其實是參考各個宗教、神話裡所有關於「死亡七子」的傳說。這些孩子或是死於父母的傲慢（如Niobe），或是與父母一同殉道，但以民俗學的觀點來看，七子最後都是獻給神。就費諾里安的劇情，某個意義上就是「殉道」了，這個道就是他們的誓言。
但另一方面其實也沒那麼複雜，搞不好就是來自托老母親的家族，托老母親Mabel就是七個孩子中的一位。費諾七子的靈感也可能來自托老的舅舅阿姨們，既然Mabel的早逝是Míriel故事的來源，包括他對蜘蛛的描寫，都可能是源自他幼年時期在南非生活的經歷，當初Mabel帶孩子們回到英國，有一部分就是南非的蜘蛛問題。所以，費諾里安們的某些靈感，真的很有可能是出自托老的親戚朋友XD。
其實托老的作品中，運用了非常多人類學、神話學、宗教民俗學與史學的概念，甚至一些問題都可以從上述當中獲得一定程度的啟發。當然，這些都不見得符合原作者的想法，不過，有時候跳脫劇情，也是一個有趣的角度啦。
PS：攤牌的故事包括House of Fëanor對我來說，有非常重的阿特柔斯家族悲劇的影子。不過俄瑞斯特斯是死於毒蛇咬傷，攤牌的遭遇就是在他額頭寫上個慘字。而我現在理解House of Fëanor故事的內涵，就是在說人被傲慢、憤怒、仇恨還有復仇之心所蒙蔽時，連原本高貴的品格都會墮落。作者只是想藉由這樣的事情告訴大家，不要犯這樣的錯誤。
下次見囉。
